蓝队应急响应之“雄鸡夜鸣” – 作者:酒仙桥六号部队-安全小百科

一、背景介绍

简单自我介绍一下，我是一个安全工程师，也是一个人的“安全部”。一个周五的晚上，我正在和小伙伴们在游戏中厮杀，还沉浸在躺赢快乐中的我突然接到紧急短信。
因为我重置过短信告警条件，只有行为出现漏洞扫描、入侵警告的达到触发值，才允许发送短信。所以我们接到短信后要立即回公司处理。

二、评估

登录态势感知平台，一台服务器在疯狂发包，对内网主机发起扫描。直觉告诉我，这种扫描行为与正常业务请求无关，因为这个时间没有业务提交过排期，所以很可能该IP已失陷。
时间已入深夜，我匆忙的叫上运维同学来到公司定位失陷IP所关联的主机。可是奇怪的是这个ip经过第一眼的推测应该属于dmz区域，因为这个区域的地址段是*.22，为了更精准又去找的小伙伴一起确认。经过最终确认运维同学的记录中却并没有这个IP的记录。
（#*-*）!这给我们排查添了大的麻烦，只能让运维同学找业务同学一起排查这个地址的归属。此时的我们是又累又困的。
排查陷入了僵局，因为从资产管理档案中，无法寻找到该主机的相关人员的登记历史记录。所以只能回到态势感知系统上翻一翻态势感知的信息。
通过关联攻击IP行为，发现该IP地址存在对线上的一台tomcat暴力破解。做信息安全的我第一时间猜想，是不是和这台服务器上的业务有所关联？
叫上运维同学和业务同学来到机房，由运维同事进入tomcat服务器系统检查。首先检查一下tomcat日志，此文件默认存放[tomcat home]\logs目录中。
从上述记录可以看到，有用户在试图猜测tomcat口令，时间分别在某年某月某日凌晨01：27，IP地址来源分别是*.*.*.1。检查端口21，22的信息也存在猜测口令记录。
经过初步判断，内网机器疑似遭受黑客入侵。攻击者入侵后扫描了内网弱口令进行横向移动的尝试，从图中的暴力破解可以感知到。
这个ip地址不属于服务器范围。我询问同在旁边的业务同学是否能够确定是哪个在使用这一个IP，业务同学不能确定。此时有点慌~因为出现了类似的“网络灵异”事件。
几经波折，终于在运维和业务同学的配合下定位到这台机器。原来是一个外包项目组用的jenkins服务器。
随后辗转战场，我们在机房里找到了这台Jenkins主机。这台jenkins是由外包项目组实施项目的时候临时搭建，并未迁移到服务器网段，所以没有记录在我们的资产表中。由于外包人员不规范的操作，让我们错过了最宝贵的一段时间。

三、控制

当即通知业务将这台设备进行隔离，随后我立即把遇到的情况和处理结果通过邮件上报给领导。

四、消除

可是这台机器究竟出什么问题了呢？为了弄清楚真相，我们决定对这台系统进行取证分析。

检查进程

先用top命令查看系统进程列表，显示如下：
只有3个系统进程正在运行，这很不正常。
通过rpm -Va命令列出目前系统上面所有可能被更改过的文件，如top、netstat、ps等命令已经被替换。
因为此前有过类似文件被篡改的经历，不想历史重演，所以在上线前运维同事就已经在home目录下加密保存了一些重要的系统文件的副本。

开放端口分析

netstat –anp
只有8080，50000端口对外开放，网络连接层面正常。

账号分析

仅有一个用户具有root权限，未被注入超级权限。
awk -F: '$3==0{print $1}' /etc/passwd

可登录用户

只有两个用户可以使用SSH方式进行登录：root、jenkins
cat /etc/passwd |grep –E “/bin/bash&”
可以看出账号层面正常。

定时任务

通过分析系统未创建定时任务

hosts 文件分析

more /etc/hosts
hosts文件正常。

启动项分析

启动项记录系统自启动的情况，若攻击者入侵植入木马或者后门，为了维持服务器控制，会在启动项中发现他的蛛丝马迹。
systemctl list-unit-files |grep enabled
启动项无异常。
历史命令分析

History

历史命令被清空，top等程序被替换攻击者对痕迹进行了清理，对系统排查似乎理不出什么头绪。我决定换一个思路，从Jenkins上尝试突破。从Jenkins日志排查。

Jenkins日志

异常文件

日志信息正常，但是我们找到了一些有趣的文件。通过分析这些文件，发现这是攻击者的使用的横向移动脚本，通过这些脚本进行横向移动。从这里可以确定这台jenkins已经失陷。

Jenkins简介

loudBees Jenkins（Hudson Labs）是美国CloudBees公司的一套基于Java开发的持续集成工具。该产品主要用于监控持续的软件版本发布/测试项目和一些定时执行的任务。
通过分析，系统使用Jenkins，查看config.xml配置文件分析，发现其Jenkins版本为2.138。
通过Google搜索响应漏洞，发现该版本重大漏洞，可利用CVE-2018-1000861，CVE-2019-1003005和CVE-2019-1003029组合getshell，拿到服务器权限。

`Jenkins`远程命令执行漏洞`（CVE-2018-1000861）`

Jenkins使用Stapler框架开发，其允许用户通过URL PATH来调用一次public方法。由于这个过程没有做限制，攻击者可以构造一些特殊的PATH来执行一些敏感的Java方法。
通过这个漏洞，我们可以找到很多可供利用的利用链。其中最严重的就是绕过Groovy沙盒导致未授权用户可执行任意命令：Jenkins在沙盒中执行Groovy前会先检查脚本是否有错误，检查操作是没有沙盒的，攻击者可以通过Meta-Programming的方式，在检查这个步骤时执行任意命令。
参考链接：

http://blog.orange.tw/2019/01/hacking-jenkins-part-1-play-with-dynamic-routing.html
http://blog.orange.tw/2019/02/abusing-meta-programming-for-unauthenticated-rce.html
https://0xdf.gitlab.io/2019/02/27/playing-with-jenkins-rce-vulnerability.html

使用@orangetw给出的poc，发送如下请求即可成功执行命令：

http://*.*.*.1:8080/securityRealm/user/admin/descriptorByName/org.jenkinsci.plugins.scriptsecurity.sandbox.groovy.SecureGroovyScript/checkScript
?sandbox=true
&value=public class x {
  public x(){
    "touch /tmp/tmp".execute()
  }
}

poc地址：https://github.com/orangetw/awesome-jenkins-rce-2019

迷雾重重

到现在为止已经可以确定这台机器被入侵，因为从态势感知上关联的攻击行为和历史记录、日志文件被清理的异常现象来看这台主机已经失陷。
但是jenkins是内网的系统，并未放给公网，攻击者通过什么途径入侵撕开到内网的入口呢？对此一筹莫展的我们决定下楼抽支烟顺便理一下思路。
由于jenkins放在dmz区域，最有可能的攻击路径有两条：

通过钓鱼入侵：攻击者已经拿到办公网机器，入侵到jenkins。
通过外部服务器：攻击者通过外部漏洞拿到应用服务器权限，横向移动入侵到jenkins。

云开雾释

当即我们兵分两路，对邮件服务器和jenkins下可以访问公网的服务器进行排查。还真让我们有了新的发现，发现一台linux服务器存在反连外部恶意域名的行为。排查并没有发现异常邮件，那么这一台linux服务器就有可能存在问题。

夜尽天明

登录这台linux服务器查看Web日志，发现尝试疑似木马后门上传，但根据日志中状态码反馈，均已405反馈失败，猜测这台服务器可能已经被攻击者攻破。随后我们对这台机器进行溯源。
攻击源IP统计如下：
攻击者IP
上传木马失败日志
攻击者IP通过威胁情报反馈如下：
读取访问日志，发现攻击者尝试痕迹
weblogic控制服务器日志
分析weblogic控制服务器日志，发现利用反序列化漏洞经常出现的几个异常
weblogic.rjvm.t3.MuxableSocketT3.dispatch类
java.io.ObjectInputStream.readObject类
反序列化缓存文件
这个是网上的一个exp轮子，刚好入侵者是没有去修改这些特征。
附带链接：http://polaris-lab.com/index.php/archives/98/
网络weblogic反序列化exp文件
通过检测weblogic控制服务器发现CVE-2018-2893漏洞。
定位到的黑客攻击路径为：
通过一夜的努力我们终于可以大致梳理出攻击者的攻击路径，攻击者通过外网信息收集，探测到公网服务器存在weblogic反序列化漏洞。上传shell失败后，攻击者在尝试横向拓展驻留点过程中发现了我们未打补丁的jenkins服务，通过jenkins服务发起了内网扫描。

五、恢复：加固工作记录

首先将Jenkins升级到最新版本，对漏洞进行修复。再将访问权限设置为办公网有限权限访问。
weblogic控制服务器，我们决定采用重装系统的方式。

六、总结分析

此weblogic系统因为是临时启用，内网仅有jenkins服务访问权限，因为使用数据才临时启用一周，未经过安全审批，未及时同步信息。

weblogic服务对应内部IP为10.10.*.*，目前对互联网仅开放其80，8080，7001端口，22端口只能通过内部访问。

Jenkins服务部署的纯内网服务器，未更新安全补丁。

系统账号正常。

网络连接情况正常。

历史命令曾存在手工清除痕迹。

定时任务正常。

启动项正常。

Jenkins日志正常

系统层面黑客使用的脚本。

结合IDS记录，通过入侵方向推演，攻击者通过信息收集发现公网服务器存在weblogic反序列化漏洞。以反序列化漏洞为入口，入侵后对Jenkins进行攻击，获得权限后尝试横向移动过程中触发告警。